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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QQ上说他最近遇见了官司,问她该如何应对。她默默的给他提供意见,在背地里询问以前的老师,联系相熟的律师,给他各种各样的法律意见。他每一天都会和她谈论案件的进展。她在这边每天用无数的咖啡提神,工作之余为他写答辩状写到半夜,综合了他的意见之后,给以前的老师修改,让相熟的律师提供意见。偷偷的塞了红包给律师。在他面前装得若无其事,很镇定的回答每一个问题。她曾经恨过,很恨过,但是恨,始终敌不过爱。因为爱,她始终黯然。
那些若无其事的假装,都是一步一步攥得心疼。她想起以前他背她上楼,说她那么重,结婚前一定要多锻炼不然背不上楼。他说的那些话。他们一起做饭,一起买菜。他睡觉的时候要抱着她不肯松手。给她盖被子。那么多那么多温暖而琐屑的小细节,全部一幕一幕的出现在她眼前。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面,她花了怎样多的时间来支撑起没有他的世界,一点一点的重筑被他摧毁的世界。
每一步。都是尖刀上的舞蹈,和着她的鲜血。
答辩状她发给他看。他说,非常专业,呵呵,100分。她在这头眼睛一热。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她忽然说,我能请你吃饭吗。他说中午没有时间。她说,晚上呢。他那头停顿了30秒,说,好。
将近一年。她没有见过他。她不敢去任何他可能会去的地方。她熟悉他的生活习惯。她躲着他,只是拥有同一片天空下的日出日落。她也感恩到流泪哭泣。
她选了吃饭的地点。是一家家常的小饭店。那是他那年大病初愈的时候,他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喝稀饭带着她去吃清水羊肉的地方。她记得那样简单单纯的幸福。那样温暖。温暖她从前和以后的人生。
她没有打扮,只是穿了件风衣。洒了她最爱的第五大道。那个让她在角落里流泪和哭泣都会依恋的味道。
她很早就到了那个地方。坐在原来的位置上。等着他。
一切都没有改变。仿佛那样让她心碎的时光,从来没有来过。她还是他将来的妻。变的,只有那个人的心。
她没由来的伤感。
他来得有点晚,一坐下来就问她,你想吃什么。她说,清水羊肉。他顿了一下,点了点头,说,好。
她沉默不语。只是低着头。
她让服务员多拿了一双筷子。依旧帮他夹菜。把她认为最好的不停的夹到他的碗里。只是不会和以前一样,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。轮到夹自己想吃的菜,立刻把公筷放下,换上自己的。
他愣愣的看着她。
他说,你的头发很长了。她说,你一直都喜欢我这样。话出口之后,她说,对不起,我去一下洗手间。
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。在洗手间失声痛哭。觉得哭完了,不会再在他的面前流露出悲伤的表情,不会在他的面前让眼泪决堤。她回到了餐桌上。
她喝了很多酒。将近一年的时间,她的酒量涨了很多。不论是初出社会表情的淡然还是应酬,都有不小的进步。酒量渐长。他说,少喝点酒。她说,没事。
一低头,眼泪掉进了酒杯里。她拿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饭终于吃完了。他坚持要买单。她什么也不说,丢下钱就走出了门口。他在后面跟上来。他说,我送你回去。她说,不用了,我可以打车。就自顾自的往回走。
走了几步,她回头看他。他没有动。她转过头继续走。走了几步,又忍不住回头看他。他依旧没有走。她转过身,飞快的跑到他的身边,紧紧的抱住他,仿佛用尽这一生所有的力气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拥抱。她闻见他的味道,那是每一天梦里她都会闻见的味道。她的眼泪,一滴,一滴,一滴的滴在他的脖子上。温热的。然后,渗进他的衣服里,消失不见。这个拥抱,仿佛够她回味一生。她放开他,低下头,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。她说,我回去了。
终于还是放开了他。
她没有看他的脸。飞快的钻进出租车。那个拥抱的温暖,足够这一生,温暖她的梦。
那些离去后的悲伤和眼泪。她都不会让他看见。
在他看不见的地方。她下了车。蹲在漓江边放声大哭。漓江的风和江水和着她的哭声,异常突兀。
那些悲伤。那些心痛。那些委屈。那些梦里的温暖。那些残忍而又温暖的爱情。
都在她的眼泪里。
她发信息给他,谢谢你陪我过我25岁的生日。
眼泪叭的掉在手机屏幕上,模糊的,不知是谁的眼睛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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